此人长须飘冠,身着大褂,长及脚腕,布鞋朴实,一张面容虽然已至中年,却颇有俊朗温厚之意,当真是道观里的高修模样。
他一手结印在丹田前,双目微阖,正轻声细语,似乎正到了思绪蓬发之时:
“我道上循通玄仙宫,二吕之血裔,青阶之从徒,由是得之——庚,知损而知毁,知缺而知失,知从革而知嬗,知可为而有所为,故曰『天下革』、故曰『今去故』。”
他眼眸之中金气流转,声音抑扬顿挫,赞道:
“【观势座前注】曰:此乃金所以得道,所以失道也。”
此人言罢,停歇三息,观察下方诸修的面色,发觉个个低头,无人能领悟,暗自有失望之色。
可这话飘荡开来,在玉台周边的人山人海之中,女子挑眉,低声道:
“原来是二吕后人,想必是吕抚了。”
青年目中有讶异之色,注意力落在别的地方,笑道:
“到底是二吕后人,这等道藏不至于惊天动地,却也是贵重,非金德神通都难以了解得这样详细…他却淡然陈述…用以挑选弟子。”
太阴灵宝实在厉害,两人距离这位真人不过数十丈,他仍没有半点察觉,吕抚站起身来,抚须含笑,掌间亮出那一点青色来,道:
“孰能解之?当有此赏!”
此言一出,台上一片躁动,连李阙宛都有了异样之色,道:
“紫府灵资,这些人果然阔绰!”
吕抚站起身来,淡淡地道:
“我知洛下三百年安宁,资粮无数,人才辈出,却也不至于看不上这一份【玉解髓】。”
可他这个问题实在太高深,哪怕下面不乏有大世家的人物,却相视而无奈,这道人轻轻迈出一步,摇头道:
“诸修可知『赤断镞』?”
李阙宛古怪地扫了一眼,发现眼前的青年挑眉笑起来,下方有人答道:
“魏王籍此破敌,天下皆知。”
这话略微出乎了李阙宛的预料——她不曾想到南北关系如此紧张,这些北边的修士还是一口一个魏王,语气比那些释修好的太多了。
吕抚面上亦有笑,道:
“不错,『赤断镞』,乃阴阳之交,乃是从革之辅翼,王将之万乘,金所断折,于是有杀,此神通有革杀气,辅佐于『天下革』,受制于『今去故』!”
“曦齐代魏之时,旧魏之太孙,受围洮水,便受齐将【相李长恃】之『今去故』所诛!”
他的目光扫视诸修,下方已有人迈步而出,颇有些亢奋地道: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