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多少年了?洛下的日子滋润自在,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窘迫了?也难怪南方年年神通起落,处在这样一个局面,哪一家能不骤起骤落!’
那双金眸只含着笑,淡淡地扫了他一眼。
李周巍亦没有杀姜辅罔的心思。
他从来没有忘记他是为何来,也更明白自己的目的就是速战速决,攫取最大的利益——他李周魏是要回去闭关的,拿下这些关隘是为了让大宋守得住这地方,少一点伤亡!
吕抚也好、姜辅罔也罢,都牵扯到局外的毂郡世家,当下斩杀痛快了,等到他回了湖上,谁能处理洛下的局面?
‘更何况,我还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…干脆籍此暂时收买此人…’
他静静地道:
“阙宛!”
此言落罢,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浮现在他身边,李阙宛已迈步而出,身边府水荡漾,阴骘的老妖浮现,牢牢地扫视众人。
这两人是怎么跟在身后的,贾酂已经无力细究了,他经历了太多震撼,只有沉默可言,见她神色冰冷,稍稍掐了一诀,点在那阵台之上,贾酂立刻识相地松了神通,退出一步。
见李阙宛拿下了这座梁川山的控制权,这位魏王终于起身,夜色越发浓厚,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真人,轻声道:
“体面…本王已给贾真人了,若是叫本王失望,须用性命来偿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
贾酂深深拜下,久久不曾起身,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,只听见女子轻柔的声音:
“我不熟悉此地,梁川却是关键——须贾前辈指点了!”
“不敢!”
贾酂起身,终于转过身来,身后的几位筑基唯唯诺诺低着头,不敢看他,唯有沮良望呆呆的抬着头,难以置信的望着贾酂。
他手中的长剑无力地驻着地面,数次想抬手,却被这真人的目光逼回去,贾酂冷冷地道:
“阵破之日,便是你我身陨,两家流离之时。”
沮良望是聪明人,他听懂了眼前真人的意思,终究幽幽一叹,拜倒在地,道:
“梁川既悄然而降,黾池必然无察觉,姜将军若是撤走,定会转而去黾池求援,真人若能在獾郡截住此人,可以得数日战机!”
贾酂神色阴晴不定,负手而立,低声道:
“他吃一堑长一智,已不好对付了!”
李阙宛静静听着,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掐算,面上虽然不动声色,心中却隐约有了疑虑:
‘姜辅罔…似乎有什么遮掩,算不到此人…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