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三修纷纷点头。
松涛生继续道:“既是如此,不若就让老朽来罢。”
三修再次同时点头。
有人露出一抹担忧之色,道:“还望老先生悠着点,若是宁拙因痛退出,怕为不美。”
松涛生摆手,淡淡地道: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碧松峰如一支倒插云霄的碧玉簪,终年云雾缭绕。一条近乎垂直的“登圣径”,由无数饱经风霜的青石阶堆迭而成,盘绕山体,直通峰顶。
峰顶之上,并非琼楼玉宇,而是一座古朴肃穆的文庙。
文庙不大,青瓦红墙,飞檐斗拱间沉淀着岁月的痕迹。
庙前并无华丽牌坊,只有一株虬枝盘结的古松。
清晨。
数十位修士闻讯而来,见庙门关闭,便在松树下耐心等候。
“宁道友。”
“孔兄、白兄,还有柳兄。”
宁拙和白寄云、柳拂书和孔然打招呼。
孔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,他写信给他爹,请求交易的权限,结果被孔昭明回信怒斥了一番。
孔然虽是神童,到底是年纪小,阅历浅,加之仍旧对会意笔念念不完,所以就没有向宁拙反馈。
他斟酌语句,正要开口向宁拙解释,文庙的门忽然开了。
一众修士进入其中。
只见文庙内的陈设简洁异常:正中供奉着一尊无字石碑,光滑如镜,两侧则是数排简朴的蒲团。
此时恰有一阵山风呼啸而过,卷动庙外松涛阵阵,如圣贤低语,又似书页翻动,涤荡人心。一股清冽的空气被带进文庙,带着松针的清香和山岩的冷峻。
老儒松涛生枯坐在庙内。
他须发皆白,然面色红润,身形清癯挺拔,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浆烫得一丝不苟的青色儒衫。双目开阖间,神光内敛,并无迫人威压,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浩然之气。
他扫视众人,平和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:“问道于苦,求仁得仁。”
“儒道非坦途,非诡道。其力生于心,发于志,成于行。欲窥堂奥,需明‘苦’之一字。非邪魔自残之苦,乃‘苦心志、劳筋骨’之砥砺,乃‘朝闻道,夕死可矣’之决绝。”
他袍袖轻拂,两样宝物便出现在众人身前——是一团麻绳,以及大量木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