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刻,拓跋荒拿自家的化神期老祖施压,现在王禹一番话,反借助拓跋老祖,对付拓跋荒。
拓跋荒喉头滚动,周身火气腾腾,却无言以对,只余下一声憋闷的重哼在云间回荡,震得空气产生涟漪。
王禹面上笑容依旧和煦,环视左右:“欲取白纸,绕城凿壁,不如直叩中门。”
他声音朗朗,如清泉涤荡云翳,阐述自己的观点:“此局真正要害,非温软玉那点硬骨,而在——诛邪堂堂主钟悼!”
“钟悼?”众人疑惑。
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孟无颜,他那双妖异紫眸中骤然闪过洞悉的精芒,如同暗夜紫电乍亮!
“温软玉之骨,系于端木章之威;秦德之身,囚于云牢!此二线相交,枢纽便在诛邪堂!”王禹语速渐快,如珠玉落盘,条理分明。
“此时此刻,杨三眼替代温软玉白纸仙城。说服钟悼,则杨三眼身为诛邪堂的干将,即刻可为我宗前驱,插手城局!”
“秦德此‘儒门之耻’,亦能成我手中利刃,悬于端木章乃至群儒头顶,令其等顾虑重重,温软玉焉能不低头?!”
王禹最后总结:“得钟悼,我等现有杨三眼为刃,后有温软玉为驱。白纸仙城之事,可成矣。”
言毕,他微微拱手,云袍丹霞流转,气度从容圆融,尽显其识人之明,以及一峰之主的圆寰和深谋。
云海之间,静默流淌。
王禹虽是借助前人的基础,更进一步,但这份方略,确实是如清风拂去迷雾,连凌绝剑冰冷如霜的眼眸深处,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认同微光。
魏基端坐首座,粗麻道袍下的身躯稳如山岳。他纯黑瞳孔转向王禹,声音依旧平缓无波:“王峰主之策,老成持重,谋定后动。诸位峰主,可有异议?”
话语如石投深潭,激起涟漪。
“附议。”凌绝剑率先开口,声音冷冽依旧。
拓跋荒面色变幻不定,最终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股炽热气息:“哼!”
虽满是不甘,却也知王禹所言切中要害,且老祖寿辰大局为重,只得瓮声瓮气道:“便依此法,速速行事!”
他目光灼灼盯住王禹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——此计若成,功劳有你;若败,丹霞峰难辞其咎!
王禹含笑颔首,一派胸有成竹之态,对拓跋荒目光中的威胁浑若不觉。
众人目光流转,都选择掠过孟无颜。
这位紫雷峰的副峰主,出身妖修,为场中众人轻视。
众人看向扶摇峰主陆枕书,就见其眼帘低垂,一手持玉简,一手托着自己的头,似睡非睡,似醒非醒,神游天外。
“陆峰主?”魏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,“不要看书了。”
“嗯?”陆枕书如梦初醒,茫然抬头,“诸位……已然议定了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