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瑞金握着电话听筒，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。
惊讶、疑虑、权衡……
“骆组长的意思，我明白了……”
沙瑞金对着电话那头督导组的骆山河说道，“破格提拔郑寒江同志担任齐江市副市长，接替王武同志的工作……这个提议，非常规，但也切中要害。”
“我们省委会仔细考虑这个任命。”
说罢。
他放下电话，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踱了几步。
骆山河的眼光毒辣，郑寒江确实是当前打开齐江死局最锋利的那把刀。
但郑寒江毕竟是学者，不懂那些弯弯绕绕。
未必能真的做得很好。
而且，如此破格提拔，绕过常规组织程序，由督导组长直接提名，这在汉东前所未有，必然引发震动。
沙瑞金沉吟良久，最终还是拿起了那部直通特派员的红色电话。
齐江的盖子必须揭开，但揭开的方式和力度，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把握。
“特派员同志，关于齐江市副市长人选，督导组骆山河组长有个非常提议……”
沙瑞金详细汇报了骆山河的意见和郑寒江的情况，最后谨慎地请示，“特派员同志，你怎么看？”
电话那头，穆辰的声音平静无波，听不出丝毫情绪，只有简短的三个字：
“我同意。”
没有解释，没有叮嘱，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沙瑞金心中大石落地，同时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穆辰点头了，意味着汉东省委必须全力配合，也意味着齐江这场暴风雨，再无转圜余地。
————
齐江市会议厅。
气氛庄重而微妙。
当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宣读完毕，宣布由郑寒江担任齐江市副市长时，台下响起了掌声，但掌声稀稀拉拉，透着几分勉强和惊疑。
郑寒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显得有些局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