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也才十六岁嘛
一边思考着,格蕾那善于观察的目光,也不着痕迹地悄悄滑向那个始终安静得过分的小男孩。
他迈着与身高相称的短腿,步伐却异常平稳,没有丝毫孩童的蹦跳或犹豫,那张精致的小脸上,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。
这孩子……
倒是挺特别的。
格蕾在心里默默评价。
这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淡和疏离感,让她下意识地联想到了小时候的迪奥。
但几乎是立刻,她又暗自摇了摇头,否定了这个初步的联想。
不,不能说是像迪奥。
迪奥那孩子的冷漠,是带着精心打磨过的锋芒的,是一种主动出击、用以威慑的武器。
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幼狮,时刻用冰冷的目光丈量着周围的一切,计算着得失,掌控着局面。
当年他初来乍到时,那姿态便像是在巡视自己即将征服的领地。
每一个眼神,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语,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和潜在的侵略性。
而眼前这个神都……
格蕾微微蹙眉,试图找到一个更准确的形容。
他的冷淡,更像是一种……纯粹的‘隔离’?
仿佛是站在一层无形的玻璃后面观察世界。
世间万物的喜怒哀乐、利益纷争,于他而言都像是显微镜下的细菌活动,值得记录和分析,却难以引起情感的共鸣。
他的眼神里没有迪奥那种灼人的野心和评判,只有一种剥离了情绪的绝对理性。
不像幼狮,倒更像是一位误入凡间的幼神?
格蕾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比喻逗得有些想笑,但又觉得莫名贴切。
总之肯特家的孩子,没有一个简单的。
“叮——”
一声清脆悦耳的提示音,标志着高速电梯平稳地抵达了顶层。
亦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格蕾漫无边际的思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