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暮色渐浓。
天边最后一抹橘红色的霞光正悄然隐没在地平线之下。
一个身形挺拔、面容俊朗,戴着一顶牛仔帽的黑发青年正沿着农场边缘的土路,沉默地向着通往外界的方向走去。
“咔——!”
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瘦的树枝,用其挑着自己的全部家当,甩在身后。
嗯.
说是全部家当
实则挎包里面也就几件衣服,几双袜子,一条裤子.以及
数不清的照片。
布鲁斯走得很慢,脚步似乎比来时沉重了许多。
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道路两旁熟悉的风景上。
轮廓模糊的谷仓,传来哞叫和窸窣声的牲畜圈,慢悠悠转动着的旧风车,还有那些伫立多年的木质栅栏。
以及最让他难以移开视线的.
那在晚风中沙沙作响,承载了他许多次耗尽体力的奔跑与沉思的无垠玉米地。
布鲁斯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缠绕上了.
那群总是围着他讨要草料的羊.
那片即将被开垦、施了肥的新田。
洛克先生说过要教他种南瓜
乔纳森先生说要教他点手工活。
玛莎太太说要教他学着烤蓝莓派。
小屋里那台新装上的电视机,自己还没看过几次。
还有晚上和肯特一家挤在沙发前观看脱口秀的日常,那许久未有带着家庭暖意的时光……
可他甚至没有道别,只是在天色将暗未暗时,简单地收拾了寥寥几件行李,如同一个窃取了温暖的贼,选择不告而别。
但.
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