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守信站起身,自顾自的离开了。
某个石屋里,陈寿趴在卧榻上,只觉得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。他闭着眼睛,感觉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,心中的怒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出来。
钟会过分吗?
很过分,必然的。
但是邓艾就真的很无辜吗?他提出让钟会带着十多万大军在剑阁按兵不动,难道就不是在羞辱钟会?
显然,邓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
自己的老师谯周如何呢?
他在这件事上很光彩吗?难道他就不知道替邓艾送信有什么风险吗?
那显然是知道的。
可是谯周依旧吩咐陈寿来这里送信,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。
真的很憋屈!
陈寿心中很是不甘,却没有任何办法,他不能不来!
正在这时,有个医官背着药箱进来了,不由分说就给陈寿的屁股上药,手法纯熟老练,一看就是在军中服役多年。
一丝丝清凉传来,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得到了很大缓解,陈寿想开口道谢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嗡嗡了几声,跟蚊子叫一样,旁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。
“石监军是厚道人啊,换别人来行刑,你都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。
这两天不能下地走动,连续三天都要敷药。
等过了就好了,不出十天,保证你能行走自如。”
医官一边说一边上药,上完药以后背起药箱就走,不做丝毫停留,也没有跟陈寿拉关系亲近的意思。
等医官离开后,屋子里又只剩下陈寿一人了。
“国之不存,民亦是寄人篱下。”
陈寿忍不住叹息道,那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正在这时,一个亲兵将一碟子烤兔肉,放到了陈寿伸手能够得到的桌案上,然后一句话没说,就退出了房间。
闻到兔肉的香气,陈寿伸手去抓碟子里兔肉,塞到嘴里不断咀嚼着,两行屈辱的泪水流下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挨军棍的时候他咬着牙叫都没有叫一声,现在有人给他肉吃,他才体会到作为一个人应该拥有的尊严,是什么样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