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案很快揭晓了,司马昭对一旁等候许久,早就准备妥当的郑冲使了个眼色。
郑冲从袖口里拿出一卷帛书,将其摊开念道:
“咨尔晋王:我皇祖有虞氏诞膺灵运,受终于陶唐,亦以命于有夏。
惟三后陟配于天,而咸用光敷圣德。自兹厥后,天又辑大命于汉。
火德既衰,乃眷命我高祖。方轨虞夏四代之明显,我不敢知。
惟王乃祖乃父,服膺明哲,辅亮我皇家,勋德光于四海。
格尔上下神祗,罔不克顺,地平天成,万邦以乂。应受上帝之命,协皇极之中。
肆予一人,祗承天序,以敬授尔位,历数实在尔躬。
允执其中,天禄永终。於戏!
王其钦顺天命。率循训典,底绥四国,用保天休,无替我二皇之弘烈。”
满篇废话,概括为六个字便是:我要禅位于你!
当然了,这篇本就是郑冲亲笔书写,与曹奂没有一文钱的关系,只是送到曹奂面前,让他签名,盖上玉玺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一个傀儡天子嘛,就是这种待遇,还能如何呢?
听郑冲念完了诏书,司马昭伏跪于地,三拜九叩之后站起身,大声说道:“皇帝厚恩,臣不敢受。微臣要上表推辞皇帝的禅让,请诸位朝臣为证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。
司马昭要对在场朝臣说什么吗?
不不不,他什么也不会说。这就是一场戏,他演得很累,在场“观众”们也看得很累。
然而,这个过场却不能不走。
曹丕当年,亦是走了这个过场。
国之大事,在祀在戎。
昨日,司马昭已经在洛阳的大街上,向群臣们展示了什么叫“戎”。
今日,他便在这太极殿上,向群臣们展示什么叫“祀”。
过程走了,就开启“三辞三让”的流程,这个,就叫做王朝更替的“体面”。
司马昭当然要体面,被人指着鼻子骂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”,已经是很不体面。可那是因为自己地位不稳。
如今地位已经稳固了,自然是要把事情做得体面一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