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炎有此一问,定然是他发现了什么。
世人常说:三岁看大,七岁看老。
现在司马衷六七岁的模样,难道,是司马炎看出什么来了?
羊琇沉声问道:“安世,此事非同小可,甚至比司马攸之事还要棘手。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?”
看羊琇说得恳切,司马炎想了想没说话,那表情似乎是在组织语言。
良久之后,司马炎这才略显心虚的说道:“司马衷就是……你看不出他哪里聪明。但真要说他无药可救,蠢得不识数吧,那倒也不至于。总之我也说不好,反正就那样了。”
这还不叫蠢吗?
羊琇想起自己儿时几乎神童一般的表现,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。
父亲在外人面前,多半是要替自家子女说些好话的。
调皮捣蛋的,在父亲口中那就是生性活泼。
死宅不出门的,在父亲口中那就是沉静好学。
连司马炎都说看不出司马衷“哪里聪明”,那看来,就是真不太聪明的样子了。
“安世,你的子嗣又不止一人。就算嫡子,也有司马柬啊。
何不,让嫡子司马柬继承家业?不可能连司马柬也很愚笨吧?”
羊琇反问道。
司马炎却是摆了摆手道:“那倒没有,司马柬天资聪慧,虽然小司马衷两三岁,但看上去比他更加耳聪目明。”
他很是隐晦的说道,就差没把“司马衷不该被生出来”写在脸上了。
羊琇一阵无语,不知道是该说司马衷的好话,还是说司马柬更应该当嫡子。
“稚舒啊,当年我伯父司马师过世,父亲对谁当世子游移不定,外人则是更倾向于司马攸为世子。
是你为我出谋划策,说立嫡不立庶,立长不立幼,此为长幼有序之道。所以我才能有惊无险的当这个世子。
将来我为天子,在立太子这件事上,是不是也应该立嫡不立庶,立长不立幼?
倘若丢着司马衷这位长子不管,去立次子司马柬。那臣子们问起来,我又该作何解释呢?
总不能说这皇位就该让司马攸来坐吧?”
司马炎反问道。
羊琇无言以对,这话实在是太扎心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