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刘备一时找不到见面就打人的理由。
“只是来劝‘大德’一声,不要去招揽司马家之人,”左慈仍然使用着他对刘备特有的称呼:“他们一家都是鹰视狼顾,脑后有反骨之徒,若一定时间内不能满足他们对权利的追求,他们便会弃你而去,而如果愿意一直满足这种追求,他们最终会将你的大业吞噬殆尽。”
“左仙长请慎言,”刘备微微皱眉:“你正在谈论的,是一位忠君体国、老成持重的社稷栋梁。”
“或许那司马防确实如此,但无人能保证他所有的儿子也会如此,”左慈摇摇头:“也罢,小生本就不认为凭三言两语便能令‘大德’回心转意,只是提醒一声需提防他们而已。”
说罢,左慈未等刘备做出回应,便凌空飞退,踩着那鱼竿倒飞入瀑布的水帘之中,而那青竹鱼竿也在无人碰触的情况下追随而去。
“无论如何,那‘司马’只是个文臣而已,”张飞哼了一声:“若有什么奇怪的举动,俺一只手就能把他打扁。”
“先去见见吧,‘洛神’理应不会判断错误才对。”刘备摇摇头又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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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家的别庄非常好找,因为据“洛神”所说,司马防此时外出的借口只是散心,还没有明确打算逃离,所以也不曾掩饰行踪,随意询问行人询问“洛阳来的大官所居何处”即可。
具体而言,那座庄园位于一处临江高山的背风一侧,周围有着覆盖范围颇广,但林木稀疏的矮树林,下辖的农庄以采集野货、开掘石材为业。
刘备来到庄前,亲去叩门,有一高瘦门房迎出,遂告知曰:“刘玄德前来拜见司马先生。”
那门房打量刘备张飞和随从一番,大约见他与寻常拜访者不太相同,似乎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人,于是问道:“便请客人报上官职、爵位、封号或雅称,以便小人回禀主人。”
刘备愣了下,然后边回想边道:“那便请告知贵主人,征西偏将、蓟县县侯,领广阳郡守,大司马卢植弟子,御弟刘备刘玄德,求见。”
说完之后,刘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竟然可以算是一方名士了,只看那门房惊慌失措地跑回去回报就知道这一连串头衔有多么吓人。
“大哥,我们不是该秘密行事么?”张飞在旁愣愣地插了句话。
“……如果求贤还要掩饰姓名,只会显得心不够诚。”刘备向三弟如此解释,但扪心自问之后,发现并未进行掩饰的原因只是那位“洛神”说过不需要隐瞒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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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在那名仆人跑回去汇报之后,司马庄园中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,原本隐约的人声也完全消失不见,就仿佛里面瞬间变得空无一人那般。
“不好,他们提前逃走了。”刘备等了许久,再次敲门却没有获得任何回应之后,后知后觉地想到,很可能是自己那串头衔中的某一个让司马防产生了误会,并决定立即离开。
至于是哪一个,刘备一时没有想法,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们拦下来,“洛神”说过,他是个只忠于皇帝的孤臣,只要向他展示“衣带诏”就能顺利招揽,她可没说要让自己报那一串头衔!
“三弟!你立刻带人去把司马先生一家请回来,记得不要动粗,”刘备感叹了一下有一位智谋之士的重要性,然后开始调兵遣将:“你,留在这里看好礼物,你,你,跟着张将军,剩下的人跟我来。”
“得令!”送礼的队伍瞬间分为三部分,除去留在前门的那个白耳兵之外,刘备和张飞各自带人一左一右向宅邸后方绕了过去。
刘备只绕了一半就发现无路可走了,因为那庄园本身是依山而建的,这一边的围墙同一处高耸的绝壁相连,沿途也没有发现任何侧门,所以如果司马家的人没有使用密道的话,应该是从另一侧的稀疏树林中撤离的。
刘备匆匆带人原路返回,同时思索着,以三弟的本领,想要截住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,但衣带诏并不在他身上,空口无凭又不动粗地拦住一些家丁和几个文士,应该没有问题……吧?
这一厢情愿的想法,在刘备重新赶回司马家庄园正门的时候破灭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