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大官人笑道:“蓉大奶奶也太抬举我了。你这病,是经年累月、沉疴入骨的心病,岂是哭嚎一场、泄一泄郁气就能立时痊愈的?”
秦可卿下意识地跟着低喃,那岂不岂不是意味着…自己要经常来见他?
她日后还要像今日这般,抛却所有体面矜持,在他面前…在他面前这般失态地哭嚎?!
这念头一起,连小巧玲珑的耳垂都红得如同两颗熟透的珊瑚珠子!她慌忙垂下螓首,只露出那段染着醉人红霞的颈项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羞窘几乎要满溢出来时,秦可卿猛地想起了自己今日踏进这生药铺的初衷!那点旖旎心思如同被冷水浇灭,一股沉重的忧虑重新攫住了她。
她强压下心头的狂跳,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:“那…那大官人…我官人…那病…您这儿…可有对症的灵药?或是…或是医治的法门?”
西门大官人他缓缓摇头:“蓉大奶奶,你也是明白人。这世上…哪有能如此神药?他那个症候,药石罔效,便是华佗再世、扁鹊重生,怕也是…回天乏术。”
“轰——”如同兜头一盆冰水,将秦可卿从头淋到脚!
方才还因羞窘而滚烫的脸颊,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!那双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眸子,瞬间黯淡下去,只余一片死寂的灰败。
她只觉得浑身发冷,眼前一阵阵发黑,官人的病…竟是无望了?那她…她这锦绣牢笼…岂不是…永无出头之日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