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这位和她曾经同为太后身边宫女的韦贤妃,也生下了一子,康王赵构。
郑皇后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眸,死死钉在龙床上那裹满白布、气息奄奄的男人身上。殿内烛火在她眼中跳跃,映出深不见底的幽潭。
恨!
滔天的恨意如同毒蛇,在她丰腴饱满胴体里噬咬、翻滚。
她为何至今膝下空空?这位躺着的官家,他心知肚明。
恨他薄情寡义!对刘氏那贱人倒是情深似海,死了还要追封皇后,让她郑氏永远活在一个死人的阴影里!
可偏偏!偏偏这世上最不想他咽气的,也是她郑氏!
官家若有个三长两短……她这无子的皇后,将何以自处?
“太医!”郑皇后凤目含威,扫过地上匍匐的众人,那裹在华服下的丰满身躯因激动而更显波涛汹涌,那声音沉得磁性却又可怕,完全不像刚刚面向官家的娇嗔:
“官家龙体究竟如何?何时能醒?若有半分差池,尔等。”
后面威胁的话未及出口,但那熟艳若桃李的脸上瞬间布满的寒霜与眼中凌厉的杀意,已让殿内温度骤降。
太医令,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秋叶,额头死死抵着金砖,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濒死般的恐惧回禀道:
“启禀皇后娘娘……官家龙体乃是被……被尖锐重物……猛击额角……”
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喉结滚动:“此处乃太阳要冲,颅骨虽……虽未碎裂,然颅内恐有淤血积聚阻塞清阳!”
“官家如今神识昏沉…气息悬于一线…倘若明日能醒,便无大碍…反之.”
他猛地闭眼,用尽全身力气挤出那个令人绝望的词:“危如累卵!”
“危……如……累……卵?”郑皇后一字一顿地重复,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,却带着刮骨钢刀的寒意:
“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!官家一日不醒,你们——就一日跪在这里,用你们的命,吊着官家的命!听明白了吗?!”
一众太医连声称是,吓得瑟瑟发抖。
“传本宫懿旨令中书门下!”郑皇后的声音沉冷如冰:
“即刻起,东京汴梁,全城戒严!”
“九门落锁,千斤闸放下!无本宫手令,便是王孙公卿、宰相枢密,也休想踏出城门一步!擅闯者,格杀勿论!”
“各坊市、街道,由殿前司、皇城司兵马接管!宵禁提前,日落之后,再有敢踏出家门一步者,视同谋逆,就地正法!”
她丰润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,凤眸中寒光爆射,“杀无赦!诛九族!”
“命枢密院即刻行文京畿各路驻军,无旨不得擅动一兵一卒!违者,以谋反论处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