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顾不得感受摔倒的疼痛,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!低着那张滚烫得能烙饼的芙蓉面,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跌跌撞撞、踉踉跄跄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那门口的方向,亡命般小跑扑去!
西门大官人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素绢屏风,只瞧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,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跌跌撞撞、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,裙裾翻飞间,隐约还传来细微的啜泣声。
大官人一愣,你偷看我洗澡,你哭啥!
与此同时,重重宫阙深处,福宁殿东阁内,烛火通明。
显肃皇后郑氏端坐御案之后,丰腴的身躯在宽大的皇后常服下依然勾勒出饱满的轮廓。
她凝神审阅奏章,莹白如羊脂玉的纤手执着朱笔,烛光映照下,那熟艳的侧脸线条圆润而雍容,凤钗垂下的珠络轻晃,更添几分慵懒威仪。
官家近年沉溺书画、修道,倦于朝政,而她长期代为批阅奏疏、协理机务。
突然,里间暖阁传来太医一声带着惊喜的颤音高喊:“醒了!官家醒了!”
皇后心头猛地一跳!手中朱笔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奏折上,洇开一团刺目的红痕,霍然起身!
那丰腴的腰肢带动肢体,宽大的袍袖亦难掩其成熟妇人特有的圆润身段。她大步流星向龙榻走去,步履间腰臀款摆,急促的呼吸让她熟艳的脸庞泛起一层薄红。
明黄色的龙帐内,只见官家赵佶双目依旧紧闭,面色苍白如纸,但喉咙里正发出断断续续、极其微弱的呻吟之声。
皇后扑至榻边急切唤道:“官家?官家?”她见官家仍未睁眼,立刻凤目含煞,凌厉地扫向跪在榻前的几位太医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官家这是……?”
为首的太医汗如浆下,伏地颤声回禀:“官家龙体确有清醒之兆!此乃喉中淤痰松动,神识将复之吉象!只是龙躯亏虚太甚,尚需静养些时日方能完全清醒!”
皇后闻言,高悬的心稍稍落下,面上忧色稍缓,矜持地点了点头:“嗯。尔等务必尽心,小心伺候。”她目光依旧胶着在官家脸上,未曾移开半分。
就在这时,梁师成悄无声息地趋近,低声禀报:“启禀皇后,韦贤妃并几位娘子在外求见,忧心官家圣体,特来问安。”
皇后头也未回,冷声道:“官家龙体初有起色,最忌惊扰。就说太医言官家需要静养,最忌打扰,待官家大安,自有召见。”
“还有!”
“官家洪福齐天,龙体渐安,实乃社稷之幸。即日起,解除九门戒严!明日卯时,九门照常开启,商贾百姓,各安生业,不得阻滞!”
“然则!京城地面,宵小泼皮,借机作乱,祸害良民,实为毒瘤!告诉高俅!严加缉捕清扫,务须犁庭扫穴!否则,官家醒了,拿头来见!”
梁师成躬身应喏:“是。”悄然后退传旨。
殿内复又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,只有官家微弱的呼吸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皇后重新在龙榻旁的锦墩上坐下,姿态端凝,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官家紧闭的双眼。
她丰润的唇角,在无人察觉的角度,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。
醒了就好……醒了就好……这大宋的江山,这官家的心……官家苏醒,第一眼看见的,必须也只能是本宫!
第二日,李师师别院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