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马身陡立的瞬间,武松双脚在马镫上狠狠一踹!这一踹力道千钧,竟将那匹神骏的黄骠马踹得侧翻倒地!
与此同时,他借着这股凶悍的反蹬之力,整个人如同下山的疯虎,从马背上暴射而出,直扑那匹空马!
人在半空,武松“嘿!”地一声吐气开声,右臂筋肉如虬龙般坟起,那钵盂大的铁拳紧握,带着一股砸碎城门的恶风,狠狠擂向那匹空马的脖颈侧面!
“嘭——咔嚓!”一声令人头皮发炸的闷响,夹杂着骨头碎裂的瘆人脆响!那匹也算雄健的战马,马头竟被这蕴含了开碑裂石神力的一拳,打得猛地向侧方歪折过去!
只发出一声短促凄厉、如同破锣般的悲鸣,庞大的身躯便如同被伐倒的巨木,轰然侧翻在地!四蹄抽搐了几下,口鼻中溢出污血,眼见是活不成了!
一拳毙马!
这狂暴绝伦、非人哉的一幕,直骇得周遭所有窥见之人,无论是贺府亲兵,还是胯下马匹一一中招倒地的史文恭残部,齐齐倒抽一口冷气,头皮发麻,后脊梁沟里“嗖嗖”冒凉气!
这……这哪里还是人?分明是披着人皮的凶兽!
武松身形稳稳落地,“咚”的一声,正正砸在史文恭与那匹毙命马尸之间,如同铁塔般堵死了史文恭夺马的路径!
他看也不看那犹自抽搐的马尸,一双布满血丝的环眼,如同盯紧了猎物的饿虎,死死锁住几尺之外、身形微晃的史文恭!目光中的凶戾,几乎凝成实质!
“锵啷——!”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撕裂空气!
武松竟将那柄沉甸甸、饮血无数的镔铁雪花大扑刀,如同丢弃一根烧火棍般,头也不回,猛地向后一甩!
那扑刀打着旋儿呼啸飞出,“哆”的一声闷响,深深楔入旁边一棵老树的粗干之中,刀身兀自“嗡嗡”震颤不休,震落几片残叶!
“磔磔磔……!”武松咧开大嘴,露出两排森森白牙,发出一阵如同夜枭啼叫般、充满血腥气的狂笑!
他用力扭了扭粗壮的脖颈,发出“咔吧咔吧”令人牙酸的骨节爆响,双拳紧握,指节处爆出炒豆般的密集脆响!
一股比方才马战更加凶悍、更加原始、更加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怖气势,如同无形的枷锁,从他虬结如铁的躯体上轰然爆发,死死罩定了史文恭!
“史文恭!”武松的声音如同闷雷在黄土地上滚动,带着无边沸腾的战意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,“马背上算你鸟狠!现下——”
他狞笑着,向前重重踏出一步,震得脚下尘土微扬,“该轮到某——松松拳脚了!”
话音未落,武松脚下猛地一蹬!坚硬的地面竟被踏出浅坑!
他整个人如同疯魔附体,化作一团卷着血腥气的狂暴飓风!
双拳擂动,朝着那刚刚稳住身形、手中长枪还未及调顺的史文恭,恶狠狠地扑杀过去!
第一拳:虎咆!
武松右臂筋肉坟起如铁,钵盂大的拳头裹着撕裂空气的恶风,如同攻城的大木,直捣史文恭中路胸腹!
这可比不得马背上束手束脚,一身开碑裂石的功夫憋屈了许久!此刻脚踏厚土,借来的力道如同江河倒灌,势不可挡!
史文恭眼神骤然一缩,心知不妙!枪杆子闪电般向下一竖,如同铁匠铺里顶门的粗铁闩,死死横挡在胸前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