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臣说的是汉话,薄须掸回的也是汉话:“难怪父王要让我来增长见识,不愧是汉朝!”
薄须掸今年十岁,长得虎背熊腰,犹如一座小山一般,龟兹国使臣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,嘀咕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。
就听薄须掸忽然问道:“我听说大汉太子今年十一?”
“是,大汉太子年纪与您相仿,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。”
龟兹国使臣紧接着道:“与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淮阳王,今年八岁,最得皇帝宠爱。”
薄须掸有些吃惊:“皇帝的看重与宠爱,难道不是集中在同一人身上吗?”
他虽学了汉话,但到底对汉朝皇室不甚了解,龟兹国使臣连忙解释起来。
“太子身为嫡长,在汉人的礼法中,天然是皇位的继承人……”
薄须掸若有所思。
今时不同往日,汉匈形势早已逆转,匈奴早就不复从前的荣光,被大汉吊着打。
加上寒潮频繁,每年冻死的牧民牲畜数以万计,父王即便是西域名义上的掌控者,也有些撑不住了,这次特意叮嘱于他,让他观察观察汉朝有多强大。
若与预想中的一样,他们不是不可以另找出路,再寻单于庭报仇!
怎么才算强?薄须掸并没有概念,他挠挠头,很快下定了决心。
……
甘泉宫堪称练武圣地,没走两步,就有一方宽阔漂亮的马场,刘珏乐不思蜀,成日拉着武师傅打磨骑术,读书的时间少了许多。
很快,小孩发现张安世在躲着他,刘珏沉思良久,他没听说太傅和爹告状啊。
最后得出结论,太傅这是在欲迎还拒!
毕竟是当朝尊贵的大司马,总会有矫情的毛病,刘珏很能理解,他飞快地把张安世抛之脑后,揣着佩剑利落上马。
反正现在还早,不急。
三天后,西域使臣抵达甘泉宫,翌日大朝会召开,文武百官悉数到场。
他们都听说了匈奴日逐王之子到来的事,日逐王可是汉朝的宿敌,而今竟然对汉示好,其中代表的意义,让众臣心头火热了起来。
太子亦是被老师叮嘱,不可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,太子按捺住喜悦点了点头,日逐王此举,何尝不是被礼感化?
他对儒学更痴迷了几分,大汉泱泱大国,若全以儒治,匈奴那样的茹毛饮血之地,定能尽数归附,父皇再无后顾之忧矣!
刘珏一进殿门,便往自己的坐席走去,下一秒,不论是心头火热的众臣,还是太子,齐齐地看向了淮阳王。
准确的说,是看向淮阳王的腰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