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帝看向吴秀:“太子来做什么?”
吴秀回答道:“回禀陛下,太子来为羽林军求情。”
宁帝淡然道:“让他回去吧,下次弄清楚事情原委再来求情也不迟,羽林军还用不着他来救。”
吴秀低头应下:“是。”
宁帝摇起手边三山铃:“乏了,诸位回去歇息吧,明日再议高丽之事。”
待宁帝转去御屏后,堂官们站在原地未动,皆等着阁老们先走。
齐阁老缓缓起身,经过陈迹身旁时,和颜悦色道:“我齐家那两个小子,还要有劳你多为看顾。”
陈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:“阁老言重了,是李大人和齐大人看顾卑职。”
齐阁老拍了拍他肩膀:“他们两个是什么秉性我清楚,齐斟酌那小子认你这个师父倒也不亏。明日家里办文会,请了缘觉寺的大师还有东林书院的山长,你与你兄长陈问宗一起来吧。”
陈迹看向陈阁老与陈礼尊,陈礼尊微微点头。
陈迹对齐阁老拱手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“年少有为,前途无量,”齐阁老转身离去,堂官们神情未明的打量着这个小旗官。
陈阁老、陈礼尊从陈迹面前走过,陈礼尊叮嘱道:“夜里回去记得叫后厨给你做些吃的,别熬坏了身子。”
陈迹低头拱手:“多谢陈大人。”
仁寿宫渐渐走空了,张拙一直等着所有人离去才拉着陈迹往外走,经过太子身旁时他死死拉住陈迹,不让其与太子交谈。
两人身后,小太监们拿着长长的铜条,将一盏盏蜡烛按灭。这座辉煌的宫殿,一点点陷入黑暗之中。
照在太子身上的光,也一点点消失,直到被黑暗吞没。
……
……
两名小太监提着两盏宫灯走在前面,陈迹与张拙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。
穿过肃静寂寥的红墙灰瓦时,陈迹忍不住回头朝钟粹宫与景阳宫的方向看去,视线却被一座解烦楼严严实实的遮挡着。
张拙站在原地等他,等他看完才继续往前走。
两人出了午门,沿着宫道出端门,再出承天门。走过漫长的朱红宫道,就像走出一个深海漩涡,那个漩涡拉扯着每一个人,需要有极大的定力才能挣脱。
张拙侧脸看向陈迹,嘴里调侃道:“你胆子也太大了,万一陛下不应你,你岂不是要被推出午门之外斩首?”
陈迹看着京城的夜色:“这不都是张大人教我的吗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