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其御赐金荔枝腰带,还是个立过大功、受过御前嘉奖的狠角色。
对方从羽林军阵列旁走过时,目光锐利的从一众羽林军身上扫过,像是一柄钢刀,生生从每个人脸上刮过。
他来到李玄面前抱拳道:“卑职吴玄戈,见过李大人。”
李玄沉稳道:“吴大人在万岁军赫赫之名,李某早有耳闻,不必多礼。”
“不敢,”吴玄戈将手中一份文书递给李玄:“此乃兵部调任我为羽林军指挥使的文书,即日起,由我辖制左骁卫人马。”
李玄接过文书看了一眼,给足了尊重:“往后便是同僚,玄戈兄且稍等片刻,李某还有一些事情要……”
然而吴玄戈却打断李玄,沉声道:“李大人见谅,吴某既然奉了兵部调令而来,自要先点齐麾下人马。”
他不等李玄反应,已然转身面对羽林军展开手中另一份文书:“闻名者出列,庄文!”
羽林军们面面相觑,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列。
吴玄戈冷笑一声:“令行禁止都做不到?看来尔等平日里缺乏操训,兵勇之精气神一概没有。旁人不敢约束尔等,我敢。我再喊一次,若不出列便可回家找娘了,庄文!”
一名将士走出队列,吴玄戈大步上前,左右各扇一耳光:“可长记性?”
庄文低头道:“长记性了。”
吴玄戈怒道:“抬起头来,我大宁朝没有卑躬屈膝之兵勇!”
庄文抬头道:“长记性了!”
吴玄戈拿着文书再点一人:“袁锡!”
袁锡赶忙出列:“喏!”
点名声中,李玄面沉如水。
陈迹低声问身旁的齐斟酌:“此人什么来历?”
齐斟酌解释道:“此人乃万岁军千户,嘉宁二十一年在崇礼关外与景朝虎豹骑前锋遭遇,有夺旗之功,受陛下嘉奖,赐金荔枝革带……关键是,此人乃吴秀的堂弟。吴秀正是因为他立这一功才从内廷脱颖而出,入了陛下的眼,先做了提督太监,后做了司礼监秉笔大太监。”
一旁多豹提醒道:“吴秀能做秉笔大太监,不止是这吴玄戈的缘故,他自己本事也大。另外,吴家还有个叫吴玄易,如今任两淮盐运司转运使,从三品。这吴玄易上任四年,便使盐税多了两成,深受陛下重用。”
陈迹疑惑:“吴秀既然有家族背景,为何会进宫当差?”
齐斟酌解释道:“吴家之前被一个案子牵连,家道中落了。”
陈迹好奇道:“什么案子?”
齐斟酌压低了声音:“还是先帝在的时候有贵妃诞下子嗣,给钦天监祭酒徐时塞了银子乱批紫薇星象,这事被太后查出来,徐家成年男丁问斩,女人流放岭南,未及冠的男丁一律处以宫刑,发配内廷柴碳局去守猎场。吴家也不知道在其中做了什么,吴秀父亲被发配岭南,死在了路上,吴秀也被处以宫刑送去了柴碳局。”
陈迹继续低头思索,该如何将木匣交到书记官手里,其余事情一概不管。这吴玄戈来分权也好,来整顿军务也罢,都是左骁卫的事,与他所在右骁卫无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