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真正毫无生机的死寂!
整个苏家村被浓重粘稠的血腥气笼罩住了,连草木房屋都泛着猩红的血色。
杨翊涵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景,心绪复杂难安。
是枉顾人命后的愧天怍人,是罗织罪名后的心孤意怯。
他脚步虚浮的牵马走到杨宗景面前,目光涣散,口舌发干的叫了一声:“父亲。”
“怎么?心软了?”杨宗景眉心微皱,瞥了杨翊涵一眼。
杨翊涵神思涣散摇摇头:“没,没有,不是。”
杨宗景伸手拍了拍杨翊涵的肩头,一派语重心长:“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“......”杨翊涵踉跄了一下,险些栽倒在地。
习惯?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得了!
他唇角嗫嚅半晌,才欲哭无泪的吐出个“是”字。
一声声闷雷由远及近,陡然在苏家村的上空炸开,吓得刚刚手拿屠刀草菅人命的众人皆狠狠的哆嗦了一下。
黑压压的层云不断的翻滚,几滴豆大的雨水滴落下来。
惊雷声响彻云霄,一场滂沱大雨猝不及防而来。
这场大雨阻挡住了转运衙门驻军的搜山的脚步。
所有的兵卒只能各自找了地方避雨,静待雨过天晴。
“刚才天还晴的好好的,怎么这会就下这么大的雨了?”
“杨大人刚才屠了苏家村,会不会是老天爷降罪了?”
“老天爷要是会降罪,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贪官污吏,不到就被雷给劈死了!”
“说的也是啊,官老爷们哪个身上没几条人命,哪个手上不沾血,我看一个遭报应的都没有!”
“杀人放火金腰带,修桥补路无尸骸啊!”
几个兵卒躲在破庙角落里躲雨,以为四周没有旁人,说起话来毫无顾忌。
破庙外头,两个男子贴着墙根蹲着,听到里头兵卒的话,二人对视了一眼。
一个人纹丝未动。
而另一个人借着震耳欲聋的雨声的遮掩,迅速飞身离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