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掩饰的声音吓了李叙白一跳,险些从床上翻下来。
“老郑,这才什么时辰啊,天还没亮呢。”李叙白伸手遮住眼,蒙蒙天光透窗而入,落在他的手上,骨节清晰,指甲微微泛白。
郑景同没说话,只踹了那麻袋一脚:“别装死了!我知道你没受伤!”
麻袋微弱的动了两下。
李叙白察觉到不对劲,坐起来看到郑景同脸色微白,鲜血染红了肩头的衣裳,已经半干了,他心头一跳:“老郑,你受伤了!”
郑景同这才察觉到肩头隐隐生疼,抬手摸到了黏糊糊的血迹。
“公子,属下没事,只是皮肉伤。”他脱下衣裳,在伤口上撒了洒了金疮药。
李叙白赶紧跳下床,扯了白棉布给郑景同包扎伤口,一低头就看到小心翼翼的动了两下的麻袋:“你把人抓回来了。”
郑景同点点头:“这小子还挺精,滑不留手的,着实难抓。”
李叙白看了看麻袋,又看了看郑景同的伤,奇怪的问道:“就这么块料,居然能伤到你?”
“公子你这是在骂我!”郑景同嗤笑了一声:“属下是没想到他还能有同伙,着了他的道!”
“......哦,”李叙白拖长了尾音,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。
郑景同的脸顿时黑如锅底,泄愤一样又踹了那麻袋一脚,才解开麻袋,将里头的沙平潮放了出来。
沙平潮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去。
郑景同的那两脚,一脚踹到了他的膝盖上,另一脚正中他的眼睛。
踢得他眼眶青紫,眼球里渗出了淤血。
“说,你是什么人!”郑景同一手掐住了沙平潮的脖颈,凶神恶煞的逼问了一句。
沙平潮觉得冤死了,这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,连他是谁都不知道,就将他绑了。
这一夜之间,他连着被套了两回麻袋,真是冤到家了。
他跪在地上,感受着脖颈间的扼意,吓得哆哆嗦嗦的:“小人,小人名叫沙平潮,是,是个行商。”
“行商啊,行商去知州衙署干什么?”郑景同冷笑一声,松了松手。
沙平潮疯狂的眨着眼睛:“小人,小人是,是去知州衙署卖,卖货的,知州,知州衙署的人也要,也要过日子,买东西。”
“......”郑景同一脚踹了过去,将沙平潮踹翻在地:“行商,卖的什么,要钻狗洞进知州衙署?你还挺能编啊,是看我像傻子?还是看我不敢杀你?”
沙平潮重重的砸到墙上,又掉到了地上。
他的喉间涌起腥甜之意,吐了一口血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