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景同焦灼道:“上吐下泻了一整夜,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,知州大人,衙署里有没有府医,得先去给李副指挥使看看啊,李副指挥使是官家的表弟,深受官家的其中,这要是出了什么事,卑职,卑职回去没法交代!”
于沧澜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,李叙白的身份来历,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了,若不是因为李叙白还有一重皇亲国戚的身份,是官家跟前炙手可热的新贵,他怎么可能如此小心谨慎的应对!
他转头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道:“陈府医,你赶紧跟郑校尉过去,看看李大人的情形!”
陈府医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,手脚发软的跟着郑景同一路去了跨院。
到了才知道,跨院不单单是倒了李叙白一个人,谢家村的人也倒了,连无尘也在跑了几趟茅厕之后,瘫在地上起不来了。
陈府医急的满脑子是汗,先给李叙白把了脉,又去看了出现了症状的其他人,愁眉苦脸道:“李大人和其他都是中了毒,现在毒物不明,没有办法彻底解毒,只能先用药压制着,以免毒性扩散。”
郑景同变了脸色,一把拉住了陈府医:“陈府医,陈府医,只用药物压制着,不解毒,那,那毒不是迟早都会爆发,会不会,会不会要了我家大人的性命啊!”
陈府医一边将包好的药材递给衙役,让他们下去煎药,一边对郑景同道:“放心,着毒只是会让人上吐下泻,身体虚弱,但不致命,大人只是受几日罪罢了。”
郑景同想到李叙白那把身子骨,拉着陈府医,苦笑着摇头:“不行,不行不行,陈府医,你得想想办法,我们大人身子骨弱,可经不住折腾啊!”
陈府医被郑景同拉了个踉跄,胡须一翘,险些要骂娘了。
李叙白年轻力壮的,哪里弱了!
弱的分明是他这个半百老头子!
他踉跄了两下,终于站稳了,气冲冲道:“这药喝下去,很快就不会拉也不回吐了,老夫还有别的病人要看,这就告退了!”
“......”郑景同诶了两声,到底还是没能留住陈府医。
他气急败坏的冲着陈远望喊道:“笑,笑什么笑,还不赶紧去煎药!”
陈远望缩了缩脖颈,提溜着一包药,一溜烟儿跑没影了。
整个幽州城的上空,都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。
一夜之间,大半个幽州城的百姓,不是吐就是拉,茅厕几乎都不够用了。
起初流言四起,说是城里是瘟疫肆虐,后来知州衙署派了府医在城里分发药材,衙役们也四处搜拿辽国细作,城中辽人下毒的流言甚嚣尘上,终于将瘟疫肆虐的流言彻底压了下去。
李叙白对着那一碗苦药皱眉,死活都喝不下去。
“大人,良药苦口利于病,你总不想一直这么上吐下泻吧?”郑景同在一旁苦劝。
李叙白捂着嘴扭头:“这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类该喝的!”
郑景同皱着眉头道:“大人,辽军陈兵城下,你总不想辽军打过来的时候,因为上吐下泻跑不了吧?”
“......”听到这话,李叙白一把夺过那药碗,咬牙切齿的一饮而尽,抹了把嘴道:“跑?辽军打过来,老子还想跟他们干一架,怎么会跑!”
郑景同竖了竖大拇指:“大人果然是英雄好汉!”说着,他又端过一碗药,放到了李叙白的面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