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福通听到这消息,也是目瞪口呆。
钟文静摇摇头道:“我们找了整整一上午,均无人影。”说完转身离去。郑天龙沉默片刻,看看雷振声的得意之态,心中已意识到不妙,只好宣布收子大会暂时取消。
雷振声果然一脸的幸灾落祸,冷冷问道:“郑掌门,周清上哪儿去了?他是不是不愿意认你为父呀!他不愿意,强收他又有何意义?”
郑天龙兴师动众,闹得满城风雨,召开“收子大会”意在与雷振声的“屠贼大会”针锋相对,挫挫他的傲气,没想到弄巧成拙,反让雷振声拿住笑柄,日后还有何脸面笑傲群雄,此刻,他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群雄也议论纷纷,有人骂道:“周清也太卑鄙了,郑掌门于他有救命之恩,他却不辞而别,日后我若见到他,一定饶不过他,给郑掌门讨回公道。”
有人说道:“周清突然失踪,一定有人捣鬼。”也有人说道:“周清识得大体,知道郑家开始没落,还是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,免得被其所累,”还有人说道:“说不定周清已经不在人世了,想当初郑家是何等的威风?江湖上人人都以与他攀亲道戚为荣,可如今,人人都以避开他为喜。郑家是今不如昔呀!”
甚至还有人说道:“郑掌门今天丢人可是丢大了,想收个儿子来支撑门面,结果闹了个笑话。天下第一派也是浪得虚名,刚才雷掌门开个玩笑,就慌乱得悚手无策,还有何脸面统率武林?”……。众说纷纭,有褒有贬。
郑福通颇为尴尬,他心里明白,若再不制止,他们还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。于是朗声道:“诸位群雄,周兄不辞而别,郑家确实非常遗憾。至于是何种原因,我们也不太清楚,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。将来查明事实真相之后,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,如果是有人从中捣鬼,故意让同盟派出丑,郑家一定以牙还牙,决不等闲视之。”话语软中有硬,群雄中果然无人敢再吱声。
雷振声好不得意?笑道:“郑掌门,收子之事,可得两厢情愿。勉强不得呀!你兴师动众将大家照集到同盟山,闹得满城风雨,花去不少银子事小,还费力不讨好。”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,弥漫着挑衅的气息,犹如一柄利刃,直刺郑天龙心窝。
事实面前,郑天龙无力还击,只好保持沉默。也许他明白,沉默才是最好的还击。
雷振声又道:“今日之事,传扬出去,仁者说仁,智者说智,总之各有说法,嘴长在人家头上,你总不能用毛巾去堵人家的嘴吧。如今的人啊,真是势利,吃在郑家,住在郑家,喝在郑家,还对郑家品头论足。周清也真不识抬举,郑家于他有救命之恩,他却不辞而别,去向不明,让这轰轰烈烈的收子大会如何收场呀?”说着转头看了钟万兴一眼,冲他笑了笑,朝他竖起了大拇指,仿佛在夸奖:“钟掌门,你真行,干得不错。”
郑福通看在眼里,不禁疑云暗起:周兄的失踪,莫非与钟伯伯有关?再细留意,只见钟万兴怒瞪着雷振声,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掉。
面对雷振声的冷嘲热讽,郑天龙道:“嘴长在人家头上,想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,人生一世,谁没说过别人的是非?谁又没被别人说呢?”言语中流露出丝丝沮丧和无奈。
郑福通也是感慨万千,想当初,郑家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风?谁敢对郑家说三道四?可如今,却有人在家门口肆无忌惮地对郑家口头论足,再说和郑家关系甚密的钟伯伯和宋伯伯,若是以往有人对郑家不敬,他们一定争着出来打抱不平,可今天在郑家,可他们都忍气吞声,稳如泰山。
群雄不知如何去安慰失落痛心的郑天龙,但他们倒也知趣,知道用告辞来回避郑天龙的尴尬。不一会儿,群雄纷纷离去。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抱怨,少不了幸灾落祸。
雷振声“嘿嘿”笑道:“郑掌门,轰轰烈烈的收子大会就这样草草收场了?”
郑福通正在气头上,哪还忍耐得住,正要喝骂。却见他一跃而起,身轻如燕,稳稳地立在对面的屋顶上。然后又一个翻滚,郑天龙和郑福通只觉眼前一花,雷振声已站在自己对面数步处,手中拿着跟前的两只杯子,嘴角挂着冷笑。
郑天龙哪能容得下他在自己门前放肆,当下拍案而起,怒喝道:“雷振声,你究竟想干什么。”
雷振声哈哈笑道:“郑掌门息怒,保重身体要紧,我只是想借你两杯子一用,别无他意。下次收子大会,别忘了请我,不然,我还会不请自到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不见了踪影。身法之快,令人咋舌,是炫耀?是挑衅?郑天龙父子愕然相顾,自愧不如。
群雄走了,郑天龙看着惊魂不定的钟万兴和宋益明,想对他俩说点什么,却欲言又止。然后看了郑福通一眼,说道:“福通,留二位伯伯多住些日子吧。”说话粗粗喘气,已不再那么铿锵悦耳。
钟万兴和宋益明虽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,但已从他那消沉的神态中看到了同盟派落魄的无奈。转眼之间,郑天龙仿佛老态了许多,离去时迈出的步伐也沉甸甸的,昔日英姿,荡然无存。
钟万兴和宋益明向郑福通告辞,他们好象在有意躲避同盟派似的。郑福通没有挽留宋益明,却将钟万兴留下了,他仔细留意钟万兴,果见他有些惊慌,于是问道:“钟伯伯,你实话告诉我,周兄在哪里?”
钟万兴心头一震,反问道:“福通,你怀疑周清的失踪与我有关?”郑福通道:“我只是随意猜测而已,你不要见怪,更不要误会。不过,我猜想,你应该知道其中内情。”
钟万兴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慌,淡淡说道:“我知道什么内情?”
郑福通道:“什么内情我不必多言,也不去妄猜,自从你遭魔头袭击之后,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敢作敢为、豪情万丈;说起话来掷地有声,令人胆寒的钟伯伯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