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倒也是,陈胤作为真人铤而走险,拼死换来的机会,自然不可能因为小辈而浪费,恨不得把全族上下最出挑的一个送过来,只要能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,至少能在接下来关键的、新老交接的几十年中保陈氏无虞!’
他扫了这一眼,心中已经有数,笑道:
“常言道长兄如父,可见过遂还了?”
李玄宣叹道:
“已见过了,他对沅卓还算认可,只不喜她嫁的那样远。”
这话落在此处,其实已经算是把事情定下来,李绛迁笑着摇摇头,道:
“本来应该见一见父亲,可他如今闭关修炼,正到了要紧关头,不能相见…那我便自作主张,替你们应下来。”
陈沅卓眼中立刻绽放出喜意来,李语岁性格脾气都是上上之选,最重要的是身为紫府嫡系却毫不强势,很是乖巧,他陈氏如今面对李氏算是攀了高枝,最怕的就是女方强势,如今连最忌讳的一点也变成了倚仗,他怎么能不喜欢呢?
李绛迁的话到此处却顿了顿,笑意变淡了,静静地道:
“可无论怎样,她是我李绛迁的侄女,魏王的孙女,我不管李绛垄照不照顾她,她要是在你陈家受了委屈,我李氏要找你问话的。”
李绛迁这话并非虚言,李遂还对李语岁极好,单单是看在这位李氏未来掌家人和明阳血统的面上,李绛迁还真丢不起这个脸。
陈沅卓只是深深一礼,拜道:
“诸位长辈信赖,我陈沅卓誓不相负!如若让她受了委屈,沅卓必受府水吞杀,刀兵加身,死无葬身之地!”
他这话说的响亮,让李语岁一直低着的头抬了抬,金色的瞳孔盯着他的侧脸,李玄宣将一切尽收眼底,苍声笑了笑,低低地道:
“凡事都是说不准的,只是有两家交情在,不要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。”
陈沅卓面色刚毅,沉声道:
“大丈夫处事,不能护妻儿,又有何本事护佑宗族!老祖宗不必多说,我必护她周全。”
这话倒是让李绛迁多看了他一眼,低头抿茶。
这一面拿定了主意,接下来就是琐碎的婚事,李玄宣将这两个孩子遣下去了,目光中却流露出些许复杂,道:
“是个好孩子…这一番话,也该他说。”
老人经历了太多,这番景象,他看得远不止眼前的人。
‘偏生我家月湘,撞上了袁家那个孬种…他袁甫尧但凡有他五六分的心性,当年都不至于搞得那样难堪!’
他早已迟暮,靠着一二神妙吊着生机,每每想起过去之事,复有困倦之感,垂着头不说话,李绛迁却已起身,告辞离去。
他驾着离光飞驰而去,很快回到了山间,李绛宗仍然等在此地,见他匆匆而回,行了一礼,见李绛迁点头落座,这才轻声道:
“可还需要族弟去请遂宁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