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松捏罢,点点头:“东家慧眼!倒是个好胚子!筋骨虽细,底子还结实,是块能捶打的料!交给武二便是!”
他略一沉吟,眼中精光爆闪,“每日叫他花上三个时辰,每日卯时便到俺这里点卯,晚边再到俺这里再练两时辰再歇息,俺必把他这身懒骨头、骚筋儿抽得笔直,练得……”
武松声如洪钟,猛地一顿,“练得步战筋骨赛铁,拳脚带风,等闲三五条莽汉,休想近他的身!”
玳安一听“三个时辰”、“卯时点卯”、“抽筋扒骨”“晚边还要来”这等话,唬得三魂七魄飞走了大半!
那张苦瓜脸登时皱成了腌菜疙瘩,也顾不得甚么规矩体统了,一把死死攥住西门庆的衣袖角儿,带着哭腔哀告:
“哎哟我的亲大爹!饶了小的吧!小的……小的身子骨还嫩,猫崽子似的,还在蹿个头哩!哪经得起……”
话未说完,西门庆把眼一瞪,两道寒光利箭似的射过来,玳安登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雏,后半截话硬生生噎在喉咙里,化作一股凉气。
他缩着脖子,垂着脑袋,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。
心里却早把那武二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了个底朝天:“天杀的武二!活脱脱一个催命的阎罗、追魂的太岁!小爷我这一身细皮白肉,哪禁得起你这般揉搓?每日三个时辰?怕不是要把小爷我练成你大哥那般……三寸丁谷树皮的模样!”
大官人说完这些,这才脸色一正:“好了,我来找你还有一幢天大的要紧事,非你武丁头不可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