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家公子的背影,总觉得对方好像突然变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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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迹出了侧门,司曹癸压低了斗笠的帽檐轻声道:“公子,恭喜了。”
陈迹将手中的棕叶包硬塞给司曹癸,而后钻进马车:“司曹大人消息如此灵通?”
司曹癸这次顺手将棕叶包揣进怀里,驾着马车拐上府右街:“这深宅大院里什么事都传得快,进进出出那么多下人,总有管不住嘴巴的。寅时,我见陈阅入府,还怕你年纪轻轻遭了他们的道,未曾想你竟扭转局面,将了他们一军。”
陈迹靠在车壁上:“有人教过我一个道理,想成事,莫让人轻易看透了。盐号里的那些人,只是不该那么早便暴露他们想做什么。”
在洛城的那场大雪中,冯先生曾在密谍司衙门里教给他两个道理。
第一个道理,想成事,城府要深,莫让人轻易看透了。
第二个道理,什么也无法放弃的人,什么也无法改变。
陈迹透过车帘看向窗外,却不知冯先生放弃了什么,又想改变什么?
司曹癸坐在车外感慨道:“人人都说外甥像舅,但我以前看你舅舅像条龙,而你偏偏像条虫。可事到如今,你竟与陆大人越来越像了……待你执掌陈家,你与陆大人联手,或许我景朝大业真的能成。”
陈迹靠在车厢壁上,没有接这句话:“司曹大人今日还打听到什么?”
司曹癸肃然:“陈礼治回勤政园后砸了好几只瓷器,他只怕不会放过你。”
陈迹平静道:“我知道。走吧,去碾子胡同的文昌客栈,还有许多收尾的事要做。”
司曹癸疑惑:“不去都督府应卯?”
陈迹嗯了一声:“以后都不用老老实实应卯了。”
马车出了正阳门,进京赶考的文人士子越来越多,他们背着竹制的书笼,书笼顶上还扎着遮阳的凉棚。
街上小贩挑着的扁担里不再卖艾窝窝,而是卖起了定胜糕与状元饼。
银锭状的状元糕上被模具压着“定胜”二字,枣泥状元饼上则印着“魁星”二字,但凡早过路过的文人士子都要买几块尝尝,图个好彩头。
天桥上还有店铺卖起了及第粥,用猪肝、猪肠熬制,“肝”谐“官”,“肠”谐“长”。
诸如此类的青云冻、簪花饼、五更鸡、三场包,不胜枚举。
还有小贩高声吆喝着叫卖:“知道王道圣王先生吗,当年没中状元就是因为没吃咱家的状元饼嘞!”
文人士子笑骂:“你也只敢编排王先生,换个人早将你抓进大狱里去了!”
马车从烟火气中穿过,在文昌客栈前缓缓停下。
